今天来唠唠上个月整的"助孕扶贫"项目，这事儿折腾了小俩月，裤腿上全是泥点子，看见那些大姐们笑出来，才算踏实了。
一、这念头是咋冒出来的
那天跟着扶贫办老张去山坳坳里走访，看见李大姐家。土墙透风，她就裹着旧棉袄缩在炕上，手里攥着张泛黄的B超单子。老张偷偷跟我说，她结婚八年，跑了五六年医院，家里地都卖了看大夫，结果还是没怀上，婆家天天甩脸子。我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，咱光说扶贫送米送油，咋把最要命的"生不出娃"这事给漏了？晚上回去翻资料，好家伙，这山沟沟里像李大姐这样的，一只手数不完！
二、说干就干，第一步就碰壁
第二天我就冲去县医院找熟人王大夫，把情况一说。王大夫直嘬牙花子："这事儿麻烦！设备、专家、药，哪样不花钱？山里人检查都舍不得做，一有病就瞎吃药，越吃越坏！"我一听也懵了，钱确实是大问题。扭头就去找我们本地那个搞建材的赵老板拉赞助。赵老板听完直摆手："大妹子，不是哥小气，我捐个小学还能立个碑，你这'帮人生孩子'的项目...名声怪怪的！"硬是磨了他三顿酒，拍桌子说："行！就当积德！但你得给我保证，别让人戳我脊梁骨！"这才抠出第一批钱。
三、带着锅碗瓢盆进山
钱一到手，我和王大夫就开辆破面包车往山里钻。后备箱塞得满满当当：
- 大白褂听诊器：王大夫从医院倒腾来的淘汰设备，擦擦还能用
- 一箱子叶酸：找药厂批的特价货，够两百人吃仨月
- 红纸毛笔：我自个儿写宣传单，"免费查不孕！"贴村口老槐树上
刚在村委会门口摆上桌子，就围过来一群大姐。全是探头探脑的，没一个敢上前。我抓起喇叭就喊："婶子妹子别怕！不收费！王大夫市里来的专家！"第一个过来的还是李大姐，攥着衣角小声问："真...真不收钱？"王大夫给她做B超的时候，我瞅见她盯着那个破旧屏幕，指甲都快掐进木头椅子里了。
四、没想到卡在男人身上
查了两天，发现问题了。王大夫指着名单直叹气："光查女的没用！至少一半问题是出在男的身上！"结果那些老爷们儿一听要查精液，脸涨成猪肝色："丢人！不查！肯定是娘们儿肚子不争气！"有个大哥直接抡起板凳砸了我们的宣传板。我急得直跺脚，晚上蹲在村长家炕头想办法。是七十岁的老村长拍板，第二天大喇叭喊："明天村口发化肥！男的都来！"男人们呼全来了，领化肥的时候被王大夫"顺便"请到隔壁小屋做检查。为这，老村长还赔进去二十包化肥！
五、眼泪和傻笑混一块儿
折腾完已经是一个月后了。最揪心的是给赵大姐结果那天。她和丈夫都有问题，得做人工受精。两夫妻蹲在墙角，抱着头呜呜哭："咱把房子抵了也凑不出三万块..." 我赶紧翻赞助名单打电话，求爷爷告奶奶又拉来一笔专项资金。前两天收到赵大姐微信，就一张化验单照片，HCG值后面跟着个向上的箭头。我正啃着早饭，油条啪嗒掉粥碗里了。后来视频里看她摸着肚子傻笑，我也跟着嘿嘿乐，笑着笑着眼睛就糊了。
六、摸着石头过河
这事现在还没算完。有好消息的才七户，还有十几家等着用药调理。更头疼的是后续怀上了怎么保胎、怎么产检——山里的路能把人颠散架，大肚子怎么出来？王大夫说得在镇上搞个小驻点，钱又是个窟窿...赵老板听说怀上了几个，主动打电话问："还缺多少？我再加点！" 嗐，总算没白折腾。这浑水我算是蹚定了，下个月接着进山！
